我在法国耕耘并收获着
来源：欧洲时报
11月21日下午， 我给法国图尔市高等商业管理的学生上完了“*经济”讲座第三讲， 到教育处交本堂的学生出勤表时，仁诺太太递给我一个巨大的牛皮纸信袋，面带笑容地对我说：“顾先生, 这是您上一个讲座的 ‘收成’。” 我听了她的话，先是一愣：仁诺太太一向不苟言笑的，但随后即明白了她的意思：这是我的“*文化”讲座考试答卷。我夹着沉甸甸的信袋去赶返回巴黎的高速火车。在路上，我还思衬，这些学生都写了些什么呀，怎么会这么沉？
上了高速列车，找到座位坐下后，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袋，抽出几份试卷以后，我不禁惊呆了：这几份试卷都一水儿地用透明塑料做的护面、护底，而封面更是用精心挑选的最能代表*形象的图片设计而成：有长城、兵马俑、上海夜景、五星红旗，还有的更别出心裁地摆上一个大大的“移”字：这准是受到我讲的“愚公移山”寓言的启发，用它来代表*精神的。可我的这些学生都不会汉语啊，这也真够难为他们的了……我坐在车厢内紫红色的软椅上，凑着柔和的的台灯灯光，慢慢地把学生们的试卷一份份地抽出来，一份份地摩挲着，欣赏着，一种耕耘之后喜获丰收的欣慰之情油然而生，一年多以来的教学情景也一幕幕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……
2007年的9月，位于卢瓦尔河谷的古城图尔沐浴在和暖的秋阳之下，我来到图尔市的高等商业管理开始了我的“*及其经济”*讲。虽然我曾在国内当过8年的高中语文老师和3年科技进修的法文老师，但时隔25年之后再一次登上讲坛，而且是国外的*讲坛，心中难免忐忑。据教育处的仁诺太太告诉我，一般情况下，选修课一个班不会超过25个学生，“但是，顾先生，” 她莞尔一笑，“您这个班是34个学生，没办法，‘*热’。”说完，她双手一摊——典型的法国做派。
*节课进行得非但很顺利，简直可以说是精彩：一开始，我提出一个问题：“你为什么要选择‘*及其经济’这门课？”，我要求每个学生用一句话回答这个问题。回答自然可以称得上是“千奇百怪”，虽然内容都不尽相同，但出于年轻人不从众、不跟风的特点，仍然可圈可点，各有千秋：从*今天在世界上的地位，到经济高速发展的现状；从*五千年的历史，到今天遍及世界乃至法国的华人商店与餐馆，从小时候的东方梦到准备毕业后从事中法经济交流……轮到*一个同学实在想不出更出彩的理由，他憋红了脸，蹦出一句：“为什么不呢？”引得哄堂大笑。*节课就在这种轻松与渴求的气氛中开讲了。而我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和鼓动，竟“照圆了抡”了：3个小时的课程在全班同学的热烈掌声中圆满结束了。
自去年9月至今，我已经教了4个班，学生则逐次增加，直到08/09 年度本学期的45个人，创下该校选修课的记录。而我的教学内容也应学生的要求及校方的建议，从原先的“*及其经济”的单一主题变成“*文化”与“*经济”两大主题，课时亦随之增加了一倍：这也使我能从容地把主题更好地生发和演绎。
在“*文化”的大主题中，我设计了*历史、地理、人口、日常生活以及*古典文化五个部分。在*历史部分，我撷取了主要朝代的主要历史事件以及与外部世界有关的史实，如秦之统一*、修筑长城，汉王朝政治统治体系的建立及张骞出使西域，唐朝的文化，宋朝的经济，元朝在西藏设衙以及马可波罗来访，明朝郑和七下西洋，清朝初期的繁荣、后期西方列强的侵掠以及无奈与败落中的“闭关锁国”等等；在地理部分我着重讲解*的边疆、海疆，地形、地貌，*省市自治区及行政特区的设置；在人口部分我讲述的是*人的风俗习惯、风土人情，55个少数民族的分布以及*的少数民族自治政策（我曾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桂林工作生活了15年，故对此有深刻而生动的了解）；日常生活部分则偏重在近百年来*人生活的演变，其中包括上海从开埠到“东方巴黎”，从解放初期的清贫简朴，到文革中的混乱颠倒直到改革开放后的今天的“接轨”与时尚；而*古典文化部分更是我的得意之作，我选取了*的哲学与哲学家：孔、孟、老、庄、毛，风水，唐诗、宋词、四大名著、京剧和民乐，此节在小提琴协奏曲“梁祝”悲怆高昂的乐曲声中结束, 我的“*文化”课也就此划上圆满的句号。
“*经济”也分成五个部分：*经济简史，从封建社会的经济鼎盛期宋朝开始，直讲到今天的改革开放；对于新*以降的经济发展、状况和改革，我以农村、农业、农民为例，从1946年东北解放区的土地改革，讲到合作社、人民公社、文革中的“分田到户”，直到“家庭承包责任制”、几亿农民进城务工、近期的农村林权改革和土地流转新政策；由于我教授的对象是学习商科的法国*生，故在“*经济”主题中，我特别强调了*市场经济的社会主义特色：掌握*经济命脉的146个国有大型企业集团、国资委和监事会的功能，党组织和党员干部在各类企业中的模范带头作用，极具社会主义*特色的工会组织直至当下的全球金融危机以及**新近出台的拉动内需的具体措施。
在从图尔回到巴黎的日子里，我开始了白天在巴黎高校任课，夜晚回家判卷的紧张生活。42份考卷，每份至少4页A4纸，我常常会一口气阅卷到深夜，却丝毫不感到疲倦，相反地，每天深夜都在激动与兴奋的情绪中住笔，迟迟无法入眠。这些大一、大二的法国学生从来没有去过*，却从我教授的“*文化”课以及平时从其他渠道初步认识了这个东方大国：他们很高兴地了解到*五千年文明史的历史沿革，他们饶有兴味地谈起*少数民族的自治政策，他们津津乐道于毛泽东的“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”，他们有人专论“孙子兵法”，“经济特区”或“陆、港、台电影”，有人则以详实的数据介绍*的教育发展概况，更有人对用“科学发展观”解决现实问题以构建“和谐社会”表现出极大兴趣……
每当我停笔掩卷，面对着铺满书桌的试卷时，我便由衷地沉浸在“得天下英才而教之”的快乐之中。或许他们不全都是英才，但这些普通的年轻人却是法国乃至中法关系的明天。“论语”中，子贡曾这样这样赞美孔子：“学不厌，智也；教不倦，仁也。仁且智，夫子既圣矣。”我达不到如此之境界，但我愿以此自勉。
后记：值此中法之间的多事之秋，我愿以我的所为、所见，为读者提供另一个思索的坐标，了解到我所接触的这些法国年轻人的思想以及他们对*或许肤浅却真切的认识。
顾永庆 |
|
